文盲。上限很低,下线没有。
家庭伦理剧爱好者,低等脑子欣赏不来高级趣味。

那些年的喜欢和爱·其五·药研藤四郎的场合

※ 取材自“某人”的本丸。审神者和刀都不是我的。

※ CP:药研藤四郎X女审神者,交往前提,审神者有私设。不是非常愉快的故事,谨慎食用。

※ 另有原创人物出没,私设如山,可以接受请继续。






距离上次站到同一个地方,已经过去多久了。


她的数学并不是很好,五个数字以上的加减运算就需要借助计算器或者excel表。她杵在门口一动不动,按月份掰着指头计算上次离开是在多久以前,不是记错大小月就是一晃神忘了算到哪,最终总算得出一个结果,却不知道距离正确答案差了几条街。


紧锁的大门像一张闭得严严实实的嘴。她试图从牙缝里窥视些什么,探头探脑半天还是宣布放弃。几个月前她离家出走,理由想不起来大概也不重要。这不是她第一次不告而别,但就连她本人也没想到这次居然会持续这么长时间。


某次外出聚会,在嘈杂的KTV包间里她接过友人传来的话筒,对方笑着高声问最近感情发展是否顺利,已经很久没听她提起恋人的近况。手中的话筒霎时变得滚烫,大脑中嗡一声爆开电流串线的巨响。已经有多久没再见面了。离开后有发消息回去联系过吗。她突然想不起来那些空白的日子是怎样一个人过来的,他并不在自己身边,而她居然也已经习以为常。


输入六位登入密码,锁孔发出咔嗒一声。没有非回来不可的理由,现在掉头回去还来得及,甚至在她缺席的这段时间,本丸早已换代易主也说不定。她有些后悔没有事先确认情况就贸然返回,与此同时,像是为了切断最后一条退路,大门在她面前缓缓开启。


“回来了啊。”黑发的少年付丧神抬头望她一眼,侧身让开一步。藏青色制服前襟钉着两排锃亮的白铜纽扣,在日光下闪闪发光。“太好了。我还在想大将是不是生病了。”


一点点欢喜升腾上来,像冬日保温杯口冒出的一缕热气,带着稀薄的暖意。“你是在这里等我吗?”


“不是。今天有人约好要来。”他不假思索地回答,回到原本的位置站好,见她仍盯着自己不动,抬起左手朝主屋指了指。“大将可以先进去,他们见到你一定会很高兴的。”


外面响起三下有节奏的敲门声,停一停,又敲三下。药研藤四郎与她对视一眼,咬断了没说完的半截话。


门打开了一条缝,伸进来一对长长的犄角,犄角下面是一张般若面具。在右侧发鬓上,别着一枚花形发卡。


“打扰了,路上有点事稍微耽误了一下……我是不是来得不巧?”


是个女孩子的声音,熟稔地对开门的药研藤四郎打了个招呼。当她见到后面跟上来的审神者,吃惊似的向一侧偏过头,随即低头致意。


“这可真是稀客,没想到审神者大人居然大驾光临,看来今天真是日头打西边出来了——”


观察员一脚踩住狐之助的尾巴,后者发出一声被扒皮褪毛才有的悲鸣,掉转过身体龇出獠牙示威般晃了晃,从喉咙里滚出一声低吼:“大人,请注意身份!不怕我以妨碍公务为由投诉您吗?”听到这番突如其来的指控,观察员满不在乎地耸耸肩,指了指自己的脖子,做了个一刀封喉的动作,狐之助瞬间陷入沉默。


“抱歉给您添麻烦了。”确认狐之助不会再插手他们的谈话,观察员才回头向审神者鞠躬道歉。身高和她差不多的样子,光从外貌判断不出年龄,应答语气中却有着与身材不符的沉稳。“如果今天不方便的话,我们改日再登门拜访便是。”


“不用再麻烦跑一趟。我们已经准备好了。请随我来。”没等她做出反应,药研藤四郎已经上前一步将门大开,引导观察员向主屋走去。她注意到,药研藤四郎经过身边时,那双眼睛自始至终没有一刻停留在自己身上。


这不是观察员的初次到访。她第一时间确认了这个事实。心脏某个位置坍塌下去一小块,高处的台阶上踩空了一步,失重的坠落感随即而至,席卷全身。以她对药研藤四郎的了解,他绝不可能对任何一个素未谋面的陌生人摆出如此全无防备的姿态,加之方才他所提及的“有约好要见的人”,想来必定就是眼前这位了。如果没有她今天猝不及防的回归,或许他们早已经相谈甚欢也说不定。


观察员看了看她,又看了看药研藤四郎,见他并没有驻足等待的意思,再度低头对她说声“抱歉”,快步跟了上去。狐之助紧跟在观察员身后跃过门槛,像是为了掸净身上的尘土般甩了甩尾巴,本丸的大门在它身后悄无声息地合上了。


我们是不是在哪里见过。她控制住了自己没有问出这句话。胸口涌上来些许怀念的热流,一瞬间仿佛回到了久远的过去。某个潮湿的雨夜,她独自前去拜访某位友人。抵达对方的宅邸后,她却没有进屋,只是收了伞倚在门边笑着聊了几句,话音和户外的雨声混在一起。出门后目力所及之处都是一片银白,她以为下了雪,撑开伞骨旋转了一圈,抖落一地月光。


明明是与当下毫不相干的场景,此时却无比清晰地浮现在眼前。为什么唯独那天,没有让药研藤四郎陪同出行。她沉思许久,依然回忆不起来当初之所以这么做的理由。


先前并非没有遇上观察员来访的情况,但就目前这位而言,今天确实是她们的初次见面。




 

“你们认识多久了?”狐之助在台阶上蜷成一团晒太阳,她从厨房里取了些刚做好的萩饼出来放在它脚边,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闲话。


狐之助叼了一块萩饼跳上台阶,在她身边伏下,慢条斯理地品尝起来。“这是我和那位大人第一次来这里。”


她等着狐之助继续说下去,片刻后依然没有动静,不由得有些疑惑。凑过头看时才发现狐之助不知何时已经睡熟了,胡子上还残留着没嚼完的饼渣,随着呼吸一动一动。


观察员带来的羊羹很甜,她喝完了一整壶茶才勉强吃下一小块。她向来是嗜甜的体质,下午茶时间可以就着双色冰激凌球吃下好几个香草泡芙,然而只有这次无论如何也没法下咽。


本丸所有刀剑付丧神整齐地排成一列通过灵力测定装置。观察员在投影出来的屏幕上记录结果,药研藤四郎站在离她不远处,不时拍手提醒其他人注意纪律。


她不在的时候他们都是这样过的,即使回来了也不会有什么不同。她想起就任之初那段日子,空落落的本丸在午后的阳光里沉沉睡去,醒来往往已经天色将晚,身上总是盖着什么,有时是一件白大褂,有时是一条毛毯。


“感谢您的配合。”观察员的声音蓦然响起,她猛地睁开眼睛怔怔地看着她。观察员手中递过来一个小小的透明的球体,中心是一朵镂空的五瓣樱花。她知道这是精神力检测仪,与先前的灵力测定装置又有所不同。她伸手去接,观察员却并没有将检测仪放到她的手中。


“您还会继续在这里待下去吗?”第一片花瓣变成了红色。观察员直视她的眼睛,平稳地说出了这样的话,语气听上去就像在说明天是个洗衣服的好天气。


“如果不是的话,那么我也没有记录数据的必要了。”


第二片花瓣变红了。她倒抽了一口气,竭力想让心情平静下来。心里出现了一个空洞,她知道原本那个位置应该是谁,可是现在无论如何也想不起来那张脸。她像个溺水的人抓紧手中最后一块木板,却在沉入水底之际发现它早已朽坏不堪。或许从一开始就没有什么浮板,她手中抓着的自始至终都只是自己的幻想。


“我了解了。”观察员轻触她的手指,示意她可以松开检测仪。她这才意识到自己死死攥着玻璃球没有松手,四片红色的樱花花瓣悬浮在半透明的球体中,如同滴落进去瞬间凝固的血。


“下个月我还会再来的。如果您改变了想法,随时可以告诉我。”记录完检测结果,观察员起身告辞,与她相握的那只手掌心冰凉。


她低头看着被观察员握过的右手。或许不会有下次了。她知道四片花瓣变红意味着什么,原本这次她就不应该回来。




 

“对不起。”


送观察员和狐之助出门后,一旁蓦地响起人声。她条件反射颤抖了一下肩膀,转头看向身侧。药研藤四郎不知何时已站在那里,换上了家常的内番装束,双手插在口袋里,眼睛并没有看她。


“我不是很懂你在说什么。”她沉默了片刻,然而药研藤四郎显然并没有进一步解释原委的打算,那两片薄薄的嘴唇如同面前的大门一般紧闭着,使她不由得有几分意兴阑珊。


这次回来原已做好了吃闭门羹的准备,遭遇冷眼相对也在意料之中,只是不成想还会有这一出。或许刚才就应该借口送观察员出门顺便溜回去,省得到头来还要收拾这堆烂摊子。


“没什么事的话,我先回去了。”主屋里传来短刀三三两两的嬉闹声,周围静下来就连交谈内容也清晰可闻。信浓藤四郎高喊着第一个找到大将的人可以独占她的怀抱一整天,提案一出便理所当然地激起一阵反对的声浪。年幼的短刀纷纷喊成一片,嗔怪兄长太过狡猾,随后便是一阵纷乱的脚步声,想必是大部队朝正门的方向进军了。她眼角的余光瞥了一眼药研藤四郎,见他对自己的表态仍是一副置若罔闻的样子,叹口气背对着他迈出了脚步。


“没能救到大将,对不起。”


这句话是什么意思,她听不明白。印象中自他修行归来后,就频频把类似台词挂在嘴边,而她也懒得深究他到底是从哪里追加了这种设定。她努力回忆了一下说话时他的表情,目光的焦点落在很远的地方,似乎陷入了某种回忆的情绪,整个人宛如梦游般心不在焉。无论怎么看那句话的对象都不像是眼前近在咫尺的自己。


“大——将,找到你了!”一头红发性格活泼的少年迎面扑进她怀里,成长期少年的身材比她还要略高半个头。信浓藤四郎低下头把脸埋进她的肩窝,撒娇似的蹭了蹭鼻尖。他亲昵的动作让她想起家中养的狸花猫,每个冬天都是这样跳上床钻进被窝,与她同床共枕相伴而眠。


信浓藤四郎抬起脸,双色眼眸星光闪闪,清秀端正的少年面孔上,却有着稚子般天真无邪的神态:“大将刚才在和谁说话,药研吗?大将和药研吵架了吗?”


其他短刀此时也陆续赶到,眼见信浓藤四郎已霸占最佳位置顿时瘪了嘴,揪着信浓藤四郎的衣角不依不饶。她只得腾出一只手轮流安抚地拍拍他们的头,示意待会一个一个来,同时忍不住在内心感慨一期一振抚养不易,是时候考虑给他申请育儿补助。空气却突然安静下来,所有短刀齐刷刷后退一步并排站好,就连信浓藤四郎也松开了环在她脖子上的手,靠在她胸前默不出声。


“大将已经很辛苦了。难得回来一趟,大家不要给她添麻烦。”


再熟悉不过的那个声音,在她身后静静响起。




 

那顿晚饭她吃得食不知味。各色碟子摆了满满一桌,初始刀山姥切国广与近侍药研藤四郎一左一右把她夹在中间,二人都是一副戒备森严的神色。


对面一排短刀垂着眼睛,用筷子拨拉着碗里的芋头饭,个别胆大的不时抬头偷瞄他们一两眼,活像夏日阵雨前浮上水面透气的鱼。眼神交汇的瞬间,那些小鱼一个摆尾,鳞光一闪就不见了踪影。


“这次主人回来得突然,没来得及好好准备,果然是菜式不符合您的口味吗?”或许是她兴味索然的样子太过明显,烛台切光忠放下筷子,从长条桌另一端倾过身来。


她摇了摇头,伸手去够不远处的酱汁瓶,勉强挤出笑容打消他的顾虑:“没什么大事,只是最近胃口不太好。”不料指尖烫得仿佛点燃了火炭,下意识地往回一缩。等到山姥切国广注意到事态发展,想要出声提醒已来不及。慌乱中她打翻了盛着味增汤的碗,桌面一/时/间大水漫灌,几根昆布孤零零地倚在倒扣的碗边。


彻底搞砸了。另一只捏着筷子的手僵在半空,除唯一不受影响的药研藤四郎外,在场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到她身上。被这么多双眼睛同时盯着,她觉得自己脸上能被烧出一个洞,索性合掌说了句例行客套的“感谢款待,我吃饱了”,直接起身离席。一旁自落座起就不发一言的山姥切国广终于闷闷地开口:“我来收拾。”


二楼审神者休息室的房门虚掩着。她推门进去,窗边早已立着一个人。少年闻声转身面对着她,墨色长发用红绳拢成一束垂在脑后,融入他身后的夜空,那张端丽的脸孔如同明月一般,盛开在深黯的背景之上。


“骨喰没和你一起?”她几乎条件反射地发问。记忆中他们二人差不多形影不离,大家时常开玩笑似的称呼他们为黑白双子,偶尔也会叫黑白无常。


“和兄弟说好了稍微等我一下。”少年把重心转移到另一条腿上,左脚脚尖在地面窸窸窣窣地划动。


“未经许可擅闯淑女的房间,小心我向你们哥哥告状喔?”


“我知道。”鲶尾藤四郎挠了挠脸颊,皱着眉有些苦恼地笑了笑。她见过这个笑容,过去每次抓到他背着别人往井里投掷待处理的马粪,总会在他脸上看到相似的表情。


“药研不让我们告诉主人,但是我觉得应该让您知道,您不在的这段时间里发生了什么。”


她没作声。这次回来有太多事弄不明白,但是她也没那么迫切地想知道原因。下一刻,她看到鲶尾藤四郎突然惊恐万状地睁大了眼睛,脸上的笑容霎时被扭曲了。


“鲶尾,一期哥让我来喊你下楼帮忙。”


在门外,药研藤四郎斜靠着门框站在那里,薄藤色眼瞳投来冰冷的视线。




 

是什么时候变成这样的。她独自坐在走廊上,早先他们坐在这里看过樱花,转眼一年就过去了,她也很长时间没有再回来。


她想起坐在走廊上看樱花的那天,天气很好,阳光的温度让她昏昏欲睡。药研藤四郎的手指扣上来时她还闭着眼睛,眼角余光飘过去瞄了他一眼。他面不改色地坐在距离她不远处,双眼正视前面的樱花树,没有看她。


“樱花开了,大将。”倒映着湛蓝天空的水池上,漂着点点粉红的花瓣。正值樱花满开的时节,微风过处卷起的花瓣宛如纷纷扬扬的细雪,若是再过一周,想必落花将覆满整个水面。


“明年也一起吧。”像是为了证明自己的决心一般,她稍微握紧了那只手。


心脏的鼓动声剧烈地撼动耳膜,十指相扣、紧密相连的那只手上传来的温度,让她得以确定,身边那个人确实是真实的存在。


在那之后,他的回答是什么呢。


越来越冷了。她想。大概是要入秋了。


“大将,该回去了。”药研藤四郎站在她侧面,还是和当初一样的位置。她不知道他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待在那里的。他的眼睛注视着正前方,她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黑暗中看不清庭院里那棵树上叶子的颜色。她也不记得上次回来的时候,树的叶子是绿了还是红了。


“今晚没有流星雨啊。”她低声喃喃自语。


药研藤四郎的目光在她脸上停留了数秒。“大将有什么想要实现的心愿吗。”


如果能回到过去,无论以什么方式都好,只要能够再次相遇,一切从头来过,现在会不会有所不同。想了想,她又苦笑着摇了摇头:“果然还是算了。”


无法说出口的愿望,大概也没有实现的价值。


药研藤四郎。


然后。她再一次,喊出了那个名字。


她不知道自己有没有发出声音,或许只是在意识中与他对话。他脸上的表情没有变化,甚至连眼睛都没有眨一下。月光落在他身上的瞬间就凝固了,苍白的肤色映出幽幽蓝光,是一尊镀银的白铜雕像。什么都不重要了。他能不能听到也无所谓了。


他应该不会知道,她见过他哭泣的样子。


那是她第一次大规模离家出走,摔门而去之前两人大吵一架,针锋相对气势汹汹恨不得从此一刀两断的架势让一批试图劝架的和事佬惨遭池鱼之殃,壮烈牺牲。一期一振被怼得哑口无言闭门不出,鹤丸国永跪坐在门前苦口婆心劝说只当审神者是到了叛逆期,刚糊好的格子门被他拍得啪啪作响。她恰好路过听得好气又好笑,提溜着他的领子掂量了一下斤两,咂巴着嘴表示下次回来想吃白鹤料理。


再度回归是在几个月后。全副武装的一期一振迎了上来,吓得她差点掉头就跑,以为对方耿耿于几个月前的大不敬举动,处心积虑埋伏在门口企图将她就地扑杀。然而一期一振只是一如既往地对她欠身行礼,随即开口说道:“抱歉让主殿看到如此不成体统的样子,事出紧急,还望您现在立刻前往书房一趟,我弟弟……药研他,看起来不太好。”


敌袭。第一时间涌上来的是这个念头。她胡乱蹬掉木屐,来不及换上拖鞋,跌跌撞撞一路奔向书房。愈接近酒味就愈发浓重得令人掩鼻,她的衣袖仿佛也变成了两只酒瓢,一甩就能撒出满满一条走廊的酒香。


记忆中凡是有她在的场合,药研藤四郎必定会下一道禁酒令。每到新年她总会拉一小群成年刀共饮,往往不等杯盏挨近嘴边就被他劈手夺去喝了个底朝天。她不服气地争辩自己早已过了不得饮酒的年龄,药研藤四郎却竖起手指抵上她的唇,封住了没来得及说出口的话。


“要是大将在这么多人面前喝醉了,我想我会很困扰的。”


四下起哄声闹成一片,他收了手指递过来一个装着葡萄汁的杯子。杯壁很凉,那只手却是温暖的。


书房的纸拉门开着一条缝,漏出一线微光。如同被打开的魔盒一般,浓烈的酒气熏得她几乎睁不开眼睛。顾不得寻思如此火上房梁之际谁还有心情喝酒,她抓住把手一口气将纸拉门推到底部:“我来晚了。药研,你现在怎么样?”


趴在桌上的少年挪动了一下身体,一只手按着额头发出低低的一声“唔”,另一只手支在桌上勉强撑起上半身,抬头凝眸注视她所在的方向。他的眼睛里起了一层雾,或许连来者是谁都没有看清楚。很快她意识到那不是雾,而是一片白烟,滚滚浓烟中窜出一条鲜红的火舌,顷刻间周遭的一切都被点燃了。


“大将,不要走,不要离开我。”


直到药研藤四郎在她耳边呜咽着说出了这句话,她才终于明白过来发生了什么。他忽然起身把她扑倒在叠席上。她刚打算开口喝止,哪怕乱来也得有个限度,脸上却落下了水滴。透明的液体不断从他眼眶中滴落,就像一场错过了时节的温暖的雨。


火还在烧。雨还在下。她抱紧怀里那个小小的身躯,一次又一次重复着。


不会走了。再也不会离开你了。


然而,她终究还是什么都没能做到。


“为什么大将选择了我?”


付丧神的白大褂在风中猎猎作响。他取下眼镜在她身边坐定,镜片上反射着凛凛月光。


“极其锐利却不会伤害主人的护身刀,这就是你的传说吧。”


如果是他的话,一定绝对、绝对不会伤害主人。一定是这样。


“但是,也永远无法守护主人。”他平静的声音里没有丝毫起伏。她没有再说话,药研藤四郎也没有。她看到他们俩的手,就在相隔不远的地方并排放着,可是谁都没有动弹的意思。她努力想要回想起之前他们都聊了些什么,想不起来,记忆像被水浸湿的纸片一样揉成一团模糊不清。也许他们什么都没有说,只是坐在那里,只是那样而已。


没想到两个人坐着,会比一个人还冷。周围彻底暗了下来,与黑暗一同笼罩上来的还有无边的沉默。她提起和服下摆,对右侧的空间说那我就先走了。


对面什么都没有说。她伸手拍去。黑暗中那一片是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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